中山记历·西山近晚
我也不知为什么会挑了这样一个冬雨欲来的傍晚来到这儿,让自己的心绪也跌到近冰点,回去的路上,鼻腔里总是酸涩如剥洋葱,就是抬眼看看小巷中黄黄的街灯,眼泪也近要溢出来,可能是感冒仍在体内发挥着余威,又或是秋深寒近的寂寂气息感染使然,或许,还有心灯无处安放的无奈迷惘吧。这样一所在古木秀林中包裹的老建筑,总是带着那么一种怆然孤幽的姿态,默然无语立于岁月长河,让走近它的人莫名的心中酸楚,惆怅而去。
在我小时候,这里是一所图书馆,在二楼的书库前,有分类放着书卡的柜子,读者得翻寻自己要看的书目和编号,然后向管理员递上小签纸,由她们将书本取出交予借走。那时我也在这儿借书看,忘记了都借什么书看了,反正那个年纪不会取阅伤春悲秋的文艺书,更可能是借什么星宇探秘之类的科普书,向往着银河之外的猎户织女,有外星生物与我心灵交流,小小的心愿是长大成为天文学家,后又想为桥梁学家,去祖国各地建设桥梁,借此游历山川。后来它不在是中山主要的图书馆了,一楼开放给市民阅读书报杂志,作为学生的我,也跟着同学们来这儿温书做作业,很有书卷味的样子,但我毕竟不是一个用功的孩子,平庸志疏,坐上个把钟便卷包走人。这就是我对这所建筑的所有回忆,没有起伏,没有奇遇,没有浪漫,平淡似水,但奇怪的是,我梦里常有上世纪老街古宅的身影出现,有时也会想到这个地方,想去看看它,这回脚步不自觉的走到这里,也算是对故旧的探坊了,它现在是佛教协会的办公地点。
步入它的前庭,城市的喧哗便被林木屏蔽,木樨与白兰花香融合浸润着整片林区,风摇树梢沙沙作响,黄叶老落,倍显空寂。灰锁的天光中它的身影依然隽雅端庄,气度高贵。在这个欲雨的傍晚造访,是好,是不好?不好者,没有了夕阳,再优秀的相机,也出不了让人炫目的照片,再有美妙歌喉的小鸟,也唱不出轻快愉悦的心情,然而也正是寒雨近至,游人和散步透气的市民几近绝迹,渐次沉暮的天色和偶然飘落的雨星,使得它的气息更凄清飒然,立于其中,人被眼前景象和氛围迫于绝境,去体会人生阳光背后的苦涩滋味。其实这很好,我跟随自己说无需惋惜没有在睛好天与之相见,四季晨昏,阴晴雨雪,在不同的时间我眼前会交替着不同的画卷,这才是自然的况味,每一个画面,都值得我用心去领会和受用。
夜里,当我在翻阅旧笔记时,雨打檐蓬的声音清晰入耳。雨,下了一宿。
LQ,照片拍于2013年11月04日
《LQ的博客》相关日志链接:
|
评论